【铁虫铁】致先生的一封信.

*无差

*大学虫视角. A4战后数年




Dear  Mr. Stark,

 


晚好,先生。

拿着笔想了好久,以至于接连喝掉了三杯咖啡(不知不觉就养成了这个习惯),最后决定,先跟您说点儿振奋人心的事情吧——今年我拿到了MIT的文凭。

现在它就摆在我的书桌上,跟我大眼瞪小眼。我们这届的毕业率实在惨淡,还好Ned和我都顺利毕业了,——他在十分钟前还叫我去拼死星。当然,为了好好地写这封信,我以友善的态度把他赶出宿舍了。我对不起他,但我觉得,给您写信的时候应该有些仪式感。

 


我很想跟您讲讲我的大学生活,真要写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。

早晨的鸟叫,两三次跑过广场去上课,系鞋带,跑道上的冲刺,挂在床头的小夜灯,踩着白天的尾巴回宿舍,食堂门口的流浪猫,赶论文,一边聊天一边穿过草坪,险些迟到,教授的老式电脑,盯着窗外的云发呆,骑车去面包店,塞在柜门门缝里的别人的情书(那个女孩子好像看错了储物柜号码,好尴尬)还有各种节日时的院系聚会。

Peter Parker的大学生活挺无聊的,但也很棒。

 


May还是老样子。今天又有人问我,她是不是我的姐姐。

说到May,她总是说我还没长大。我不太同意,但是气鼓鼓的样子只能让我显得更幼稚。我故作严肃地不看她,结果倒让她莫名其妙地笑个不停。唉。

我习惯了她的唠叨和沉默,习惯了她的笑,习惯了她隔着三条街对我怒吼“你又忘了给我打电话”。我想她在我心里已经被贴上了“母亲”的标签,她的一切都是我的习惯。

我希望把您的一切也变成我的习惯,不知道有没有成功。

有时我会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超过了二十岁,但是和学校那帮朋友在一块儿的时候,我经常以为我们还是刚上高中的毛头小子。我偶尔会和他们去酒吧(我要澄清一下,我们只喝过一两次酒),无一意外地因为里面太闷而冲到街上去吹风。

那么多的应酬和酒会,您有没有哪次冲出去过?

我问了Pepper小姐。她说有,好几次。

哈哈哈哈哈哈哈!


 

初冬夜巡的时候有点儿冷。不过您大可放心,Karen给我开了暖气。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。

我还是坚持穿着蜘蛛战衣应对所有的匪徒,哪怕有时候我会弱弱地怀疑它存在的必要性。

我感觉我还是变了,因为我心里有些东西已经被埋藏起来了——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。像是热带雨林破过一个洞,后来又慢慢地填上了新土,种上了格格不入的甜橙树。

Ted拍着我的肩膀说,多愁善感的老伙计,那说明你在长大呗。

我无来由地认为我已经长大了。但我还是喜欢在牛奶里加糖,穿梭在高楼之间,第一个冲进篮球场,穿着蜘蛛战衣坐在楼顶晒月亮。

我记得您跟我说过,有的时候会坐在Stark大厦的顶端喝咖啡,看月亮。

昨晚我也如法炮制,只不过忘了买咖啡。

 


我很想念您。

这种话说起来实在是空洞,但是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。

有的时候我会梦到我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,带着个纸箱子做的钢铁侠头盔,站在那儿朝一个犯罪分子“开炮”。然后您就真的来了,跟我说了一句话。

我没听清,于是就傻笑。

当时您真的像颗流星,唰的一下就刺进了我的生活里,然后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。第二天我在电视上看到您,激动地打翻了三个盛满果汁的玻璃杯子,被训了一顿。

后来的事情我记得不清楚,老是记错时间和地点。但是我记得您给我的拥抱,——每一个都记得。那些时候我的脑子里也像是打翻了玻璃杯子,不知道是什么水果酸甜的气味。

我的左脑用来计算那道永远也做不出来的微分流形,右脑用来回忆您拍着我的肩膀叫我kid的日子。

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的心情,——也许我该问问MJ,她后来去了UCB的文学系。写信好难,我实在是太想直接跟您facetime了。

我涂改了好多......希望您不要介意啦。

 


Ted又打电话催我了。

不过我已经打定主意要一吐为快。现在我的话没有以前那么多啦,只是一跟您说话,我总是收不住。

有一段时间,我都没有以蜘蛛侠的身份出现。那时我很恍惚,每天走在路上会无缘无故地走神,有一次还差点被自行车撞飞。医生说我有PTSD,我说哦。

当时的我是个十足的小孩儿,有些晚上会冷汗涔涔地醒过来,脉搏超出正常范围。紧接着是神秘客事件,被记者采访被游人目击被电视台曝光。我在没人的地方张牙舞爪地大发脾气,用尽全力躲开所有能看见您的痕迹的城市角落,把活动范围从纽约缩小到半个街区再缩小到学校宿舍。我以为自己撑不下去了,然而总有人在我崩溃的时刻恰到好处地出现。

我接受过来自亲密好友和Avengers的那些哥哥姐姐的......安抚。那个时候我是作为年龄最小的超级英雄和一个被“大浩劫”吓坏了的宝宝而存在着。但我知道,如果您在,大概会在安抚的基础上附加一些说教吧。

话又说回来,如果您在,也许我就不会是个“被吓坏了的宝宝”——我不知道。

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,我还是钢铁羽翼下的小蜘蛛。

后来,过了两三年,我似乎突然就缓过劲儿来了。我开始和其他同学一样为论文挠头,瞪着实变函数叫苦连天(现在不会了),每天盘算着别的事情,然后舒舒服服地睡觉。

我曾经担心这是因为您的身影开始慢慢淡去了。后来我发现,不是这样——只是我学会了把您的影子装进心底那个白桦木相框里。

那个超级英雄的时代好像已经过去了,就像我不知不觉地就离开高中好久了。

我去过新的Avengers大厦,Morgan拉着我跑到没人的地方去,要我教她喷蛛丝,她可以帮我去收拾那些坏蛋。——当时我就觉得,把蜘蛛战衣放在衣柜里吃灰的我,简直是个无可救药的大傻瓜。

我跟她保证,那天晚上,纽约好邻居会重新出现的。

 


又说了好多废话。

但我不想把它们涂掉了。请您一定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,好好嘲笑我一下。

前几天我见到了Wanda姐姐,她给了我一个魔法光球。现在它悬在我的桌子旁边——是好不容易逃过了宿管的追杀而保留下来的!它可以重复播放我的回忆,里面有您的影像。这可比那些关于您的传记电影要真实多了。我觉得我已经够大了,能独当一面了,但我还是希望能时不时跟您请教点儿什么东西。

如果您有时间,能不能帮我看看我右手边的这道题?

 


纽约气温骤降,昨晚下了雪。

我今天戴着Idith出门,Ted第273次说“你越来越像Tony Stark了,老伙计。”我哈哈哈笑了一阵,没说啥。

我想我已经学会了平静地接受所有的事实,哪怕心底还有个小胖蜘蛛在叫着“我想回到一切战争都没开始之前”。但是随它叫去吧,我相信我们都走了正确的路。

——毕竟要到圣诞节了,真的好冷。

圣诞毛衣实在太丑,我给您换成了围巾!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抢了一条金红配色的。

今天出门的时候我被风吹得头昏脑胀,细碎的雪花糊了一脸。呃!我又想起来之前那次Avengers的雪夜聚会了,我......居然把一个雪球砸到了美国队长的脸上......

我后来也去过那次雪夜聚会所在的意式餐厅,点了经典肉酱面和甜甜圈。意面放在我前面,甜甜圈放在对面。我坐在桌子这头盯着那边,不小心把沾满芝士粉和番茄酱的罗勒叶子按到了脸上。

雪还在下,窗户外面阴沉沉的。

现在在窗边哈口气都会产生白雾。您也要穿足衣服哦,先生。(如果咖啡凉了,就换一杯吧。)


 

Ned已经忍无可忍了,我还有五分钟。

今天我喝了一点点热苹果酒(加了超多蜂蜜),我希望我写出来的东西也能暖洋洋的就好了。

这个圣诞节,我会好好庆祝的。不知道以钢铁侠的神通,能不能把圣诞老人取而代之?那您就不需要驯鹿了,大概会直接开着战甲给纽约城送礼物吧。

如果真的可以,请您务必不要忘了路过MIT。请您取走那个装载我关于您的全部记忆的魔法光球,这是纽约好邻居送给圣诞老人的特别礼物!

 


还有时间,告诉您一个秘密吧!

其实也不是秘密,总之,我喜欢所有闪闪发亮的东西。

峡湾的极光,玻璃纽扣,枫树枝叶间闪烁的太阳,绚烂的烟花,老旧的怀表的反光,万家灯火,聚光灯下的芭蕾舞演员,马儿的瞳孔,掉在球场上的汗水,扁酒瓶相撞,飞船舷窗,心跳怦怦怦怦,大厦的去雾灯,战甲的尾焰,不知从何时开始就模模糊糊地期待着的爱人,传说故事里的神明和每一寸青春。

窗外还在下雪,玫瑰色的大雪。

我好像慢慢习惯了所有事,又始终不变地想追寻一件事。

那也许是光,光也许是您。

不管怎样,提前祝您圣诞快乐,先生!

 


就这样吧。

我可不可以期待一下您的回信?

(对不起......Ned威胁着要往我的行李箱里塞那些沾满金粉的槲寄生叶子,我要去阻止他。)

我不知道该怎么说......那就,希望您一切都好。

晚安,先生。

 


Yours,

Peter Parker. 




Fin.


就是突然很想写写数年以后的虫!

他会长大,会褪去少年意气,慢慢发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得很强,曾经剧痛的伤口长出了新皮。他不会再与死神打照面,生活仍在继续。每晚不再因为梦见谁的呼唤声而惊醒。

也许某个阳光温软的午后,他会想起他的Mr.Stark,——

感到稚嫩懵懂时沸腾过的热血,仍在心口。



这样就很好。总之铁虫永不be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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